陰陽師paro By2017.4、2021.9修
春之卷
捲殘雲其實不太想成為一名必須時常入宮的陰陽師。
在他看來,家族周遭的人們,包括這整個世界,除了那名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以外,所謂的陰陽寮官員,就是些胡謅吉凶惡煞,再向上討宮裡人歡心的職業罷了。今天宜沐浴剪髮;那日不宜在哪過夜,滿口死腦筋的傳統老頭們。
他想不透,為什麼連換季的夏冬衣物也必須得照日子一步步來呢?像門簾子熱了就脫、冷了就穿不是一樣的事嗎?
但是陰陽之術就算能驅邪避煞,仍然改變不了捲殘雲的父親亡故的事實,他就是在父親的病榻前,見到那一名式神。
從掛在房內的無弦和弓浮現飄飄淺影,枯葉的褐黃色單衣透襯雪白狩衣,是一副冬日狩衣的男人模樣,右臂穿戴著射箭時用的籠手,所以,捲殘雲很快就知道這是父親房內那支驅魔和弓所憑付的式神。
彎曲且長的淺灰色瀏海遮住左半臉,長睫下一只暗褚色的銳眼掃過捲殘雲的父親再轉向他,唇瓣張開似是吐字卻無半點聲響。
捲殘雲張嘴問:什麼?
卻沒得到回應,男式神逕自伸手碰上捲殘雲的肩頭後,隨即消失了。
※
年輕的陰陽師在和弓前,東叫西喊:
「喂─祢是誰啊?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祢?是老爹的式神嗎?上次為什麼出現──我想很久都搞不懂啊!」
他一左一右盤腿坐著搖晃著上身,像以為不施咒就能召喚出式神一樣。
狩雲霄想,陰陽師這種像飛禽走獸的既視感是什麼?
喵喵叫的仔貓?
啾啾啾的鳥兒?
這兩種式神也沒有青年陰陽師現在來得聒噪。
汪汪叫的小狗大概才是最符合新任主人給狩雲霄的印象了。
上一任主人刻苦耐勞;工作認真,替朝廷盡心盡力,是一位好陰陽師,狩雲霄卻不太喜歡他。因為,那名男人就只是把式神識作式神而已。
「喂─…不理我嗎?你上次、好歹也承認我為主人了,至少、答應我一聲吧!」
捲殘雲邊喊邊將兩指抵住下唇,吐出一句:速速現,指尖神氣輕揮和弓前的空氣像撥動弓弦,穿著冬日狩衣的狩雲霄隨即現出蹤影了。
看著狩雲霄驚訝瞠開的褚紅色*眼眸,捲殘雲很是得意地啊哈一歎:「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有法子叫祢出來呀?快告訴我召喚你的『名』是什麼。」
狩雲霄沒理會陰陽師得意洋洋的笑容,左手一翻,和弓被祂握在手中,穿戴籠手的右手凝光一劃,無弦弓現出光弦,右腕接著化為羽箭,在青年咦咦嗳欸的驚呼中,拉滿弓俐落擊破捲殘雲身後的穢物。
『居然被反彈的詛咒跟到家裡來了,這是哪門子的朝廷陰陽師。』
替他清除麻煩的式神,從半空中低著頭看他的眼神彷彿這麼說,捲殘雲後知後覺扭頭看看身後已經一片乾淨的牆壁,再看看飄浮著的式神,只好尷尬嘿嘿笑了兩聲。
那一日,式神和涎著臉笑不停的菜鳥陰陽師對看半天後歎氣,式神食指對著空氣洋洋灑灑寫下兩漢字:鏑芒*。之後,狩衣身影就乾脆不見。
捲殘雲反覆咀嚼這兩個字,也試圖想再叫出和弓之靈,可是,時靈時不靈的結果表示這名式神並不信任他,給他的只是一種稱呼,而不是任他束縛的名諱。擁有凌厲眼神的式神很美,那感覺並非陰柔,而是如箭鏃破空般的凜冽。
捲殘雲覺得如果是為了獲得式神的承認,能夠駕馭這一名式神的途徑,只有成為一名可靠的陰陽師這條路的話。那麼,不論是無聊的占卜驅煞還是迂腐的祈禱施咒,他都有努力去做的原動力了。
*狩雲霄的人設圖設定是紅眼瞳、戲偶眼睛偏金色
*狩雲霄草創期備取名稱
拾遺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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