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擴大的傷疤

作家相片: 山城YAMASHIRO山城YAMASHIRO

神田在幾可蒸暈人的氳熱下反覆醒來。

『好難受、辛苦,我會就此死去嗎?』身體像被硬生生切割成上下兩塊,疲軟無法動彈的下半身畏寒且冰冷。

「優、優……」熟悉的聲線在呼喚神田的名字。是母親嗎?總覺得那聲音溫柔得如平緩水波,令人懷念。


高燒迫使神田無法深眠,他微睜開眼,眼中模糊地映照出糊爛的影。

無力地閉起眼,神田想起了母親早已不在世上。

那麼,焦急叫著他的人是誰?

父親在他掙脫繼承人身份、奔逃出的那一刻,肯定已經不再承認自己是他親生子嗣。



而且……--




山湖澄清。


神田僅著單衣步入湖內淺攤,隨著掌心走向,原本佈滿血與傷痕的身體逐漸洗去血色,被水濡濕、更顯墨黑的髮絲飄蕩在茵綠湖面,恰成一幅美圖。

拉比似湖一般幽綠的眸,定定地吸收這樣的畫面。


神田活下來的事實讓他穩定了心神,滿足地看顧湖內在盥洗的神田,拉比默不作聲的待在岸上,並不打算出聲打擾。



被手撩撥的水波聲,輕輕地像水分子擴散在四周,幾乎要聽不見。

前幾天的暴風雨乍止,所以,鳥禽走獸都還沒敢出外活動,被雨沖刷過的空氣十分清新,呼吸間讓拉比感到舒暢,眨眼間,拉比還沒定睛,卻發現湖內的身影不在本來的位置。

驚慌扯痛了未痊癒的傷,拉比朝湖心大喊:「優?優!你跑到哪去了?」


聲音迴蕩。

不大的湖面倏地浮起波動,神田濕漉漉的髮覆面、披肩,往岸邊游回。上岸後,神田撥開遮擾視線的頭髮,走到了坐在樹邊的拉比正面。

「我只是游水試試。」試什麼?神田比拉比再清楚不過,潮濕的單衣下,右腹即使緩慢痊癒,卻無法消失的縱大疤痕,硬是奪走了他自小努力累積的武術根基與體力。


幾天前的暴風雨,覆蓋著連夜逃亡的兩人以及追兵。

兩人中,僅有神田一人會劍術,螳螂奮臂,以擋車轍,神田的劍術在村內雖屬一屬二,但在父親一心阻殺兩人所下的指令面前,卻無法保護得了兩人。

『拜託你們!!放過優吧,不是他的錯,他可是神田家的唯一兒子啊!!』


拉比在風雨聲中更加悽慘的叫聲,還留在神田瀕死前的記憶。神田重傷昏厥後,並不知道拉比是怎麼救了兩人,並且帶著他來到深山中這處廢棄小屋。

照拉比事後的說法,當時神田的傷口深及內臟,若不是有拉比這個自小在村中醫者家中長大的人在旁,而且又剛好山中長有藥草,神田也許真會魂歸西方。


『我長這麼大,頭次知道腸子原來是粉紅色的。』

『…笨蛋!』



「優的傷還沒痊癒,不要亂來啊。」

「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事。」硬扁扁的聲音是神田的標誌,拉比微笑,卻被神田輕擁入懷。


拉比微熱的右眼窩接觸到吸了飽滿湖水的單衣,照顧神田直到他能動彈的拉比,知道面前就是神田的傷,不敢碰觸,但水的腥味與草土味,混著清晰的血味透入鼻腔。


「優,你的傷口裂開了,我們回去敷藥吧。」

擁抱著拉比的神田,淚流滿面不語,只是將傷口更加壓向了拉比滲血的右眼。



<完>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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